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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点】属于永恒的永恒——与昌明先生的一次文字实验

2012-03-07 16:44:44 来源:艺术家提供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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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物图

  孟昌明 艺术家

  连 冕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 艺术史论系 博士研究生

  昌明 兄:

  好!

  首先,我很荣幸,得了这个机会,在北京画展开幕前与您一道做些文字的试验。咱俩的相识相知,因书而起。您一部部关于西方现代绘画的性灵之作,至今令我如沐春风。而能以中国人的天资和情愫,洞察西方艺术世界的绚烂与深邃,恐怕在当今这小小寰球也称得上是稀见之手笔了。

  不过,话说回来,所有想了解您作品的人,很自然会将您的旅外背景和中国画家身份相勾连,很自然要把西方的思维模式和东方的创作手法相并置……可依我看,这只是个“比较”的伎俩,企图在或类似、或不同的事物间找出或相当、或相别的所谓独特价值,进而升华出一套自以为新的诠释语汇。最可笑的是,如此的工作,往往终将因三四句“老生常谈”般的话语,嘎然止息。

  其实所有那些比较的核心是“古”与“今”的对照、“好”与“坏”的较量。尽管荒唐,但似乎任何人都未曾摆脱这类终极命题的折磨。因为,今天是明天的昨天。今天与昨天的比较,或许就是愚蠢之徒前行的动力;今天与明天的比较,恐怕正是懦夫怯生生寻求妥协的唯一借口。的确,我憎恨这种渗透着朽烂气息的纠缠与停滞。

  于是,我们这次文字试验的“规程”是将先向您提出10个通常看来明显带有“比较”嫌疑的问题,请在解答中尽量放弃使用带有对比意涵的表述,比如东方如何、西方如何,古代如何、现代如何,你如何、我如何,因为试验的重点在于揭露那些花样繁多、手法变幻的“障眼物”。而其结果,或许是不断找寻一个属于永恒的永恒。

  连:“中国画”是什么?

  孟:这是一个看起来很简单而其实很“刁钻”的问题。仅仅就这个概念本身,人们往往会想到在宣纸上以“诗、书、画、印”组成的中国文人画。而在当下的“中国画”,我以为是有着中国传统的人文精神和文化品质的绘画作品,在形式符号的后面,它有着更深的语言深度和更广的心理内涵。换句话说,这个时代的“中国画”,已经不光是既成的、“诗、书、画、印”一体的中国文人画。

  连:“笔、墨、纸、砚”等传统工具是否就是中国画的唯一可能?

  孟:这归结到中国画在“笔、墨、纸、砚”诞生之前是否是中国画的问题。譬如汉画、六朝的碑刻,北魏、西夏的那些壁画,艺术语言和生命现象一样,本身是个活泼的、生生不息的发生与流变过程,有一种诗性的、跃动的“呼吸”。传统的工具与形式,在我们的祖宗手上实现了一个又一个完善的审美“绝唱”,中国古代艺术的文化价值和表现手段,其实也远远超越了“笔、墨、纸、砚”。石涛的“笔墨当随时代”看起来是个老生常谈,但在某种意义上,他道出了中国画发展的最简单的批评和解读标准。仅就这个标准看过去,笔、墨、纸、砚只能是中国绘画的一种可能,而不是唯一可能。

  连:“中国画”在西方是否是一个被猎奇的对象?

  孟:文化艺术形式本身,无法不被打上民族、文化、习惯的印痕与情感,以及输出和接纳的种种需要。在审美上的“隔”与“不隔”是很显然的,大多数西方观众对中国绘画的理解就很难不被一种先入为主的概念所牵导,就好像他们去餐馆点中国菜,往往是很自然地在菜谱上点“宫保鸡丁”和“酸辣汤”、“炒饭”。西方观众对中国绘画的解读本身有一种限制,这还不光是现象上的,再加上不同的10个餐馆、10名厨师,就可能做出10种不同质量和风味的“宫保鸡丁”,每一个第一次吃宫保鸡丁的食客,也许就以为那便是真正的了。

  “西学东渐”改变了这个世界的思想与认识方法的同时,也给艺术评判带来许多困扰,而中国经济崛起的现实,东方现代艺术的氛围也逐步影响着西方社会的欣赏和理解水平,同时也会带来许多认识上面的偏见和偏解。

  就我目前生活的美国而言,中国画和加勒比海的音乐、意大利的通心粉一样,就是一个存在着的现象。大概是一个社会稳定的审美习性和个体自由的选择吧,很难有一种东西成为美国社会共同关注的焦点,“中国画”同样不会是一个猎奇的对象。

  连:您的画是否是“中国画”?

  孟:我无法放弃自己身上的或者是心理上的民族文化基因。在某种情境下也往往以“固守”这种基因而高兴、快乐。文化是血管中流淌着的血,我们可以把头发染黄而不能把殷红的血液变成法国蓝或橄榄绿。我曾经选择过油画、“亚克力”,甚至装置的方式,但最终还是以水墨来表达自己的需求。因此,我很高兴并且乐意接受,我的绘画是“中国画”。因为,这种方式才可能把我对中国古老的哲学、智慧、文学、书法、雕塑,甚至是饮食、太极拳、京剧的喜爱,用一个属于自己的管道释放出来。

  连:所谓中国式的“观看”是否必然具备其独特的价值和属性?

  孟:我想是的。如果没有对六朝美学的通悟,我不相信人们会真正走进王羲之的《兰亭序》,或嵇康的“声无哀乐”。这“观看”本身,带着对观看者眼力和心智的要求。中国式的观看可能会在解读上有一种习惯上的、约定成俗的便利,但也往往会因为这种先导而变成一个程式化的游戏而变成审美疲劳。

  连:假设某观众说,“我从您的画中看到了您所希望我看到的”,您觉得这会是西方人,还是东方人?

  孟:应该是“人”。我的许多不会说中文的收藏家朋友们,他们的视点很高,几乎不必多说什么,他们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和得到了什么。

  连:孩童墙上的涂鸦和“八大”纸中的水族,是否真就区别在所谓“功力”高低之上?

  孟:八大和儿童在气息上有相同之处,都会是一种直觉的、纯粹的、美的对事物的观察方式,以及在这种观察中提升出来的审美的符号。“涂鸦”和鱼虾鳖蟹们的“语境”(请允许我用一下这个烂俗之词)是共通的。而中国绘画作为一个学科,就不能不涉及到绘画本体的价值,就会有技术和内质上的要求。

  连:现在“信笔乱画”也可以作为“艺术品”展览,所谓为了审美而服务的“艺术”是否已经终结?

  孟:信笔乱画的东西可能作为“艺术品”展览,正是时代发展的一个自由讯号,审美选择是一个个人选择,仅就这一点而言,人不灭,艺术也很难灭得了,也就可能有为审美而服务的艺术,同时也应该有为破坏审美服务的艺术——艺术最终的目的是个体幸福与自由。

  连:如此,您为何作画?

  孟:在意识上,我不觉得中国画和意大利歌剧或是法国现代派小说有什么本质的不同。我们选择不同的载体,传递的依然是艺术家个人的思想情感和需要。我会在自己可能的范围,最大限度地吸收不同民族不同形式的文化艺术营养。在创作过程中,我喜欢比较“中庸”的心态,即使在形式上,往往使用许多抽象的语汇。水墨就像一个宽广的场,可以包含大的、深的、高的精神因素。而制作过程中,我始终会把书法和太极拳作为一种下意识的佐证。书法和太极拳所包容的是一种瞬息万变的、自然和生命的大原则。它们凝结着宇宙千变万化的密码与法则,它们会给我一种直觉上的准确和力度,也会成为我下意识的功能和场。这个场可以提供我在绘画创作上的种种可能,让我乐此不疲。就我而言,绘画过程正是将自身和毛笔、水、墨、纸一道,做了一次精神上的壮阔行旅。因此,我十分珍惜如此的过程和体验。

  我沒有在笔墨,或者是“中锋用笔”与否这样的技术性质上兜圈子,并且常常借助于“远观其势,近取其质”的古典中国绘画批评原则与标准,在水墨天地里做一个中国知识分子在异国土地上与自己母体文化的交流。在一个冷静、理性的视角,重新回眸中国传统文化发展的历史进程,并将这些曾经让我多次受惠的营养放在我所面对的文化环境中加以梳理,并将其锻造成型。在这个过程中,我没有形式上的传统与抽象、写实与抽象这些困惑,而是最大限度地寻找,并由这个点衍发出与西方艺术对话的某些可能。

  连:那么,您是寻找“作品的永恒”,还是“永恒的作品”?

  孟:作品的永恒。

  再次感谢您的真诚回答!

  我想这些问题是多数人都会提的,也有众多人在尝试解决的。所以,只要您满意试验的进行,那么不论结果如何,我都建议就以如此一封书信的形式刊布吧。

  特颂

  时祺!

  愚弟: 连冕

  2008年2月25日于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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